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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收藏 Fri, 05/18/2018 - 17:01

丁雪峰:一幅画靠什么打动人

丁雪峰:一幅画靠什么打动人 Fri, 05/18/2018 - 17:06
在山水画创作中,形式美感的创造是风格建立的重要因素。一提形式,人们就会想到内容。内容和形式虽是一对辩证的对偶关系,但又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关系。那种内容决定形式,或形式反映内容,都是一种缺乏整体性的简单思考。
 
有一些画家不重视形式,而一味强调内容;也有一些画家单纯追求形式,又忽略了内容。殊不知,内容虽是构成事物的一切内在要素的总和,但形式却是内容的外部表现的重要方式,世上万物都是一定的内容和形式的统一体。

图/网络图片

 
而在中国画中,形式表现得尤其重要,它往往为表现内容而产生。中国画的形式,又不能单单指笔墨、色彩、结构、图式,它应与整幅画的审美情趣相结合,更应与作品所反映出来的美学内涵相联系。每位画家,都会将自己的审美理想、艺术观念、生活感受在他的形式中表现出来。 
 
每位画家都必须创造自己的形式来表现自己的思想。形式感越强的作品,其个性表现也越突出。中国画创作之难,就某种意义上说,难在一个形式问题。一个优秀画家的作品,要具有独特的形式感,也可以说是一种属于自己的形式美感。 
 
我认为每一位中国画家,必须努力创造自己独特的形式,中国山水画的形式,主要表现在“笔墨”和“点、线、面”的构成上。具体道来,就是线条、皴法、苔点、设色、构图等。拿皴法来说,就是为表现不同形质的山石纹理而产生的。而中国画的笔墨又不是单纯的技法技巧,它已上升为人格精神的外化,是表达美感的一种特殊手法。山水画又似乎特别重视形式自身的作用与表现力,山水画画了几千年,已建立了一整套十分完美的程式,这程式其实就是一种形式,但当每位画家用这套程式去表现同一题材时,每个人所表现出来的形式又完全不一样。由此可见,要使作品更吸引人,就必须创造新形式,要创造激动人心的艺术,一靠内容,二靠形式,两者完美的统一,才能打动人。 
 
从形式达到形式美感有一个创造的过程。形式美没有固定的格式,靠的是独特创造。山水画要创造新的形式,是件十分困难的事。 
 
形式和风格也是分不开的。一位画家各个时期的面貌、手法不一样,形式也就不同。形式的创造,其实也是如何创造绘画语言的课题。我主张中国画必须强调“意在笔先”,然我作画常常“发于无意”。而这发于无意,又并不是胸无成竹的乱涂乱抹,而是在意尚未完全立定,或者说在脑子里还不清楚要画什么的时候,一笔落纸,笔笔生发,千笔万笔,遂成一画。形式并不是为创造而创造的,实是以生活的积累,强烈的感受,娴熟的笔墨与深厚的学养为基础。因此,我的画,每一幅都不一样,照样复制是画不出来的。 
 
总的来看,文人山水画,相对于现实而言,它是超越现实的,高度幻化的。古代画家一代一代承传下来,是师心不师迹的。所以他们可以摆脱一切成法,达自然天趣,稚朴古雅之境地。我想,这就是形式在起作用。


 

只傍清水不染尘 元末画家倪云林

只傍清水不染尘 元末画家倪云林 Fri, 05/18/2018 - 17:11
元代书画家倪瓒,以淡泊幽静、清雅高逸的独特风格而闻名,与黄公望、王蒙、吴镇并称元末四大画家。
 
倪瓒擅长画山水、竹石,开创水墨山水的一代画风,并被当代评为“中国古代十大画家”之一,英国大不列颠百科全书还将他列为世界文化名人。

图/网络图片

 
感世事无常 成淡泊性格
 
倪瓒(1301年~1374年),元代诗人、画家、书法家、茶人。世居江苏无锡,别号很多,但以云林最为常见,一般人都称他为“云林先生”。
 
倪云林家境十分富裕,祖父富甲一方,从小生活极为舒适。然而,倪云林的父亲却于他4岁时不幸去世,18岁时,大哥也相继离世,因此,倪云林感悟世事无常,养成了他的淡泊性格。 
 
风格独特 寂静清逸 
 
倪云林曾画《龙门茶屋图》,并于画上题诗:“龙门秋月影,茶屋白云泉。不与世人赏,瑶草自年年。上有天池水,松风舞沦涟。何当蹑飞凫,去采池中莲。”透露出画家清高孤傲的性格。 
 
正所谓“画如其人”,倪云林的画就如同他高逸的人品一般,超凡绝尘,天真幽淡,常常是几株疏树,一痕远山,或者在疏林下加一个小亭子,他的竹石画也多半是几片嶙峋瘦石,几枝疏竹,体现出意境高远深刻的“寂静之美”。 
 
明末清初著名的书画家恽南田最欣赏倪云林的“真寂寞”之境。他说:“寂寞无可奈何之境,最宜入想。”他用“寂寞”二字来评论倪云林的画,认为倪云林的画是“真寂寞之境,再着一点便俗。”
 
清泉白石茶 非佳客不供 
 
倪云林喜欢品茶是出了名的,他挥毫作画,迎宾会友,茶是必备上品。除了善于品茶,倪云林还别出心裁地创制出一套独特的饮茶方式。这种饮茶方式是用核桃、松子和真粉拌成小块,做成假山状,然后放入用惠山泉泡的茶水中。此为看泉水之清、赏“假山”之白、品茶汤之香,因此命名为“清泉白石茶”。 
 
淡泊名利 只傍清水不染尘 
 
向来被称为是“逸品”代表的倪云林,不隐也不仕,漂泊江湖,别人都不了解他,他也不想委屈自己去迎合别人。明初,朱元璋曾召倪云林进京供职,但他坚辞不赴,并做《题彦真屋》诗曰:“只傍清水不染尘”,说明他不愿做官。这首诗不但在日后成为了倪云林的代表作,而他这种淡泊名利的风骨也成为了中国文人画家的世代典范。 
 
除了当时的人以拥有他的画为傲,倪云林所留下的画也成为日后人人争抢的宝物,明朝时,江南人家更有“有无云林图为其清浊”的说法,也就是说,家里能有一幅倪云林的画才可算是清高的门第。 


 

张大千的藏古与摹古(下)

张大千的藏古与摹古(下) Fri, 05/18/2018 - 17:02
(接上期)
 
叱咤海外 亦画亦藏皆传奇
 
在巴西建造“八德园”,在美国购置“可以居”和“环荜庵”,在台湾建造“摩耶精舍”,张大千的后半生游历行迹遍及欧、亚、美洲,生活开销极大。尤其是1953年,他用了20万美元买下巴西“八德园”的220亩地,建园整体耗资更高达280万美元。关于张大千的收入问题,台湾记者黄天才归纳出三大来源:丰厚的积蓄,新购的古书画的鉴定、修补及提款等加工收入,以及古书画的交易收入。
 
张大千曾到美国实地考察艺术品市场,他发现美国藏家对中国古代字画很感兴趣,为此他凭借着自己独特的眼光和人脉关系,在中国香港、日本大肆收购古字画。

张大千曾经收藏的《韩熙载夜宴图》(局部)
张大千曾经收藏的《韩熙载夜宴图》(局部)

 
由于经济不景气,战后的日本大量国宝级书画得以流向市场。除了熟悉的古董商为张大千提供藏品外,张大千更以其豪爽的性格、深厚的学养、精准的眼力,在日本藏界大显身手。只要是他看得上眼的艺术品,必出手大方,在日本古玩界闯出了名气。当时张大千住的旅馆每天要接待好几批送字画来看的古董商,只要他相中,问明价格后当即留下,即使一幅也看不中,大千照样奉上交通费2美元,这在当年已不是个小数目了。自1954年起,张大千连续在日本看画、买画十二、三年。
 
不仅如此,依托日本精良的装裱技术,张大千的不少藏品得以重换新颜。1949年之前,他与重金聘请的裱画师周龙昌强强联手,不仅修补古画,更制作出不少以假乱真的伪古作品。而在日本,张大千结交了裱画师目黑三次,最著名的一个古画修复案例就是使残破不堪的董源《溪岸图》换上新颜。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溪岸图》却在国际上引发了世纪大争论,王季迁等专家认为是真迹,高居翰等认为是张大千、徐悲鸿、谢稚柳做的局,是张大千的伪作,还有专家认为是五代或宋代的仿作,使得《溪岸图》争议背后的真相更加扑朔迷离。
 
为了提升私藏古字画身价,1955年张大千又出重金在东京出版了《大风堂名迹》四集,共收入古代书画作品115件,其中有4件是莫高窟佛教题材作品,材质不是纸绢,可能是粗布或麻布。1978年9月又由台湾联经出版事业公司影印再版,但以上两种版本早已绝版,甚为可惜。所以,拍卖场上偶尔也会出现《大风堂名迹》,价格不菲。记得2011年西泠印社曾推出1955—1956年日本京都便利堂珂罗版张大千编著的《大风堂名迹》四集,经各路藏家激烈竞投,以高达28.75万元成交。
 
身后百宝流散 至今百家拥戴
 
1983年张大千去世后,根据其遗愿,所藏书画全部捐献给台北“故宫博物院”。据当时台湾方面报道,该院接收的张大千藏品计历代名画69件、书法6件,其中隋唐6件、五代8件、宋代23件,均为稀世珍品。包括五代董源《江堤晚景图》、宋徽宗赵佶《鹰犬图》、梁楷《寒山拾得》《山居图》以及元黄公望《元池石壁图》和明代沈周、唐寅等人的名作。根据专家研究发现,不少稀世珍宝却没有刊印。
 
张大千曾与董其昌一样收藏过4幅董源作品,其中3幅被著录,尚有1件董源传世的《溪山风雨图》是从琉璃厂古玩店买入,目前下落不明。此作属于溥仪在长春的流散之物,为《石渠宝笈》三编所著录,被定为“真迹无上神品”,它是张大千从琉璃厂古玩店中重金购得。此外,三张宋黄庭坚大幅作品中,首件为《赠张大同书》,后面有王铎、吴宽、李东阳等题跋,曾经徐俊卿、周湘云、张大千等收藏,现藏于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艺术博物馆;第二件黄庭坚草书《廉颇蔺相如传》卷,原谭敬、张大千旧藏,后张大千卖给美国人顾洛阜(John M. Crawford),现藏于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第三件行书《经伏波神祠诗》手卷,原为叶恭绰、谭敬、张大千旧藏。三张书法作品尺幅之大极为罕见。
 
号称美国藏中国书法第一名品的传王羲之《行穰帖》也是张大千旧藏,该帖没有被《大风堂名迹》著录。宋人《溪山无尽图》也是重量级的古代名迹,画上金代、元代多人跋,《石渠宝笈》三编著录,张大千旧藏,现藏美国俄亥俄州克莱温德市艺术博物馆,此作在海外多次被出版。
 
在张大千的未被著录的藏品中,还有唐太宗李世民《屏风帖》、张即之《杜律二首》、刘道义《万壑松风图》、赵令穰《湖光春晓图》、米芾《吴江舟中诗》草书卷等名迹。其中,最值得点评的当推宋李成《寒林骑驴图》。李成是宋初画坛领袖人物,与范宽、关仝并称宋初三大家,是“百代标程”的大师。其中李成影响最大,学他的有许道宁、李宗成、翟院深、郭熙、王诜、燕文贵等。李成画迹在北宋时已经很少,米芾甚至提出了“无李论”之说。在现存署名或是被认定为李成真迹的绘画中,《寒林骑驴图》无疑是最精彩之作。此作被张大千异常珍视,他不仅作长跋,而且在诗堂上题写“大风堂供养天下第一李成画”。
 
众所周知,上世纪四十年代时,张大千作画喜用宋元笔法,2011年张大千1948年作《策杖独步》在匡时拍卖会上亮相时,该作明显有宋李成《寒林骑驴图》的影子。后来他自开法门、创造泼彩技法后,李成的画也完成了历史使命,被卖给了在方闻,现藏于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由于张大千收藏或经手过的名迹很多,其中有不少流入市场,涉及张大千的主要有三类作品:一是张大千收藏的古代精品;二是经张大千鉴定、题引首或题跋的名迹。例如2015年苏富比推出了张大千收藏并品评批注的《唐宋元明名画大观》(一函四册),最后被一藏家以296万港元收入囊中;三是被张大千认定为真迹的佚名古代书画,但此类作品不免因真伪争议而价格波动。最典型的例子当推传黄公望《秋岩叠嶂图》,尺幅仅约1平尺,著录于《大风堂名迹》第四集,2009年在佳士得以30万港元拍出。时隔一年后,此作被内地拍卖行频繁推出,成交价飙升。2014年此作在福建华夏拍卖以1840万元成交,2017年保利厦门再推此作,成交价仅有506万元。巨大的波动一定有复杂的内因,令人唏嘘。
 
后人能否达到张大千古字画的收藏水准,不敢说绝后,但“再出一个张大千”的期待肯定是遥遥无期。这既需要机遇、财力,也需要眼力、魄力,张大千的全身心投入,成就了“五百年来一大千”,绘画如此,收藏恐怕也是如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