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工纪念铜牌——用生命铸造的铜牌与石碑

【编者语】来自中国的14万华工在法欧参加抵抗德国法西斯侵略战争（即第一次世界大战,亦简称“欧战”）的事迹,组成了旅法华人史的重要史页。以下的文稿忆述了当年被招募来法华工的艰辛日子，有血有泪！是法国华人史宝贵资料，亦是法华前辈的伤心史；文章也记志了法国华侨华人对华工的缅怀，对前辈的追思！

 

文/叶骏

 

塞纳河左岸的巴黎里昂火车站附近，是旅法温州人最早的落脚地，也是法国华人最早的聚居区。

 

随着岁月的推移，昔日华人居住的简陋房一一被拆除，今日代之是一座座现代化高楼。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从温州来的许多新移民在巴黎三区和十九区美丽城等地又形成温州人新的聚居区了。而今，在里昂火车站附近的克雷蒂安•德•特鲁瓦耶街16号(16 Rue Chretien de Troyes 75012 Paris)，还嵌镶有一块华工纪念牌匾。

 

华工纪念铜牌在此

 

华工纪念铜牌在此

 

这块铜质纪念牌，50×80厘米，在一座楼房的一堵墙壁上嵌立。牌上，用法中两国文字镂刻着:

 

 

 1914年8月，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英法向德宣战。战争到第二年，英法方面损失惨重，造成兵源和劳力奇缺。为了扭转局势，1915年12月，法国派遣一个军事代表团赴中国，与当时的北洋军阀政府就招募劳工问题进行谈判。4个月后，达成协议。应招者都是年龄在20至35岁之间的青壮年。1916年秋开始，一批接一批的华工乘船抵法国，1917年2月17日，华工乘坐的法邮船“妥亚蒂斯"号在地中海被德军潜艇击沉，一次就死亡543人。10多万华工越过敌人海上的封锁线到法国后，被指派到前敌战场以及为军事服务的各处所，从事繁重劳役。

 

当年赴法华工陈维新回忆说: “华工所做的工，那真苦极了！每日到前敌火线上挖掘战壕，上下工都没有固定时刻，甚至只见上工，不见下工回来！因为欧战所用的氯炮，闻着烟气，便要丧命。每死一个人，并没有什么收殓安葬，仅仅草草掩埋，钉立一个十字架，作个标记。目睹那情景，真是伤心啊！这一个个都是我中华同胞，来到欧洲就这样成了海外孤魂。”

 

曾目睹过华工劳役的法国西北部诺耶尔-细尔-麦尔镇Noyelles-sur-Mer的一位90多岁法国老人回忆说，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当地突然来了许多中国人，他们归同盟国之一的英军所管，这些华工经常受到英军虐待。他清楚见到英军用鞭子抽打，甚至泼热水来虐待华工，有时用中国式的枷锁，把华工的头和双手锁起来，这个地方现在尚保存一座葬有838名华工的坟场。死去的华工，有些是因为受到轰炸而丧生，也有因不堪劳役而倒下。

 

从华工史料中知道，战后有三四千名华工留居法国，他们组成旅法华工总会。因为大部分华工生活拮据，没得到政府照顾，该会于1925年4月向法政府有关部门陈情，提出6点要求，望改善福利条件、特赦华工、兴建纪念碑等。法政府拒绝了大部分要求，其中包括兴建纪念碑在内，其援引原因是法国已有战士阵亡纪念碑，可作集体纪念所有为法国捐躯的人。大半个世纪过去了，老华工都一一作古。绝大多数法国人不知道第一次世界大战有华工的存在，更不知道华工充满血泪的悲惨经历。但是，在法华人都忘不了这段历史。经过华人多方交涉，1988年11月纪念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70 年时，法国政府终于公布了关于华工的文献，并在巴黎里昂火车站附近建立一块华工纪念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