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正面临变局 防疫过度引发“白纸运动”

大陆一场“白纸运动”席卷全球，民众高呼“共产党下台”，原本要求当局解封的诉求很快就演变成一场政治运动。

“白纸运动”的起因

新疆乌鲁木齐市11月24日发生一起住宅大楼火灾，官方通报称有10人丧命，9人受伤，但网传有44人葬生火窟。官方对于死伤数据始终低调处理，此事引发当地民众强烈反弹。外界质疑多名民众葬身火海，是因为当局过度的防疫规定妨碍了救灾，多日累积的不满也由此爆发，民众纷纷走上街头抗议，高喊“要人权”、“不要终身制”、“反对独裁”、“人民万岁！”等口号。

上海年轻人参与“白纸运动”，抗议清零政策。（Getty Images）

11月26日晚，为悼念乌鲁木齐火灾中死难的人们，有不少上海民众在乌鲁木齐中路的路标下点上白色小蜡烛举行烛光守夜活动。但是哀悼活动很快演变成了反对持续封控的集会活动。为了规避审查并表达对当局不断封号删帖的不满，很多人手举白纸进行抗议。

据荷兰媒体《忠诚报》（Trouw）的中国特派记者任美珞（Eva Rammeloo）在个人推特上发出的视频显示，11月26日深夜，有许多民众聚集在上海乌鲁木齐中路上，手举白纸并高喊着：“共产党下台！习近平下台！”还有人高唱国际歌。

11月26日，北京大学也有学生忍不住了。在北京大学家园食堂楼梯附近的墙面上书写心声。26日晚间，墙面被用红色文字写上：“不要封控要自由！不要核酸要吃饭。务实不是躺平，睁眼看看世界，动态清零终是谎言，早日转向还有缓冲。”据视频显示，上述涂鸦文字很快遭校方抹去。有北京大学的学生于26日晚间聚集，并手举白纸高唱国际歌。

另外，还有包括南京传媒学院在内的多所大学院校，也都在同一天传出学生哀悼乌鲁木齐大火罹难者、或是集会反对持续封控。

一段流传甚广的视频显示，一名女子独自站在南京传媒学院台阶上，手拿一张白纸，后来一名身份不明的男子抢走了白纸。其它视频显示，随后有其他数十人拿着白纸走上大学台阶，他们用手机的手电筒照亮夜空。

清华大学的女学生发表演讲说：“如果我们因为害怕被捕，所以就不敢发声，我觉得我们的人民都会对我们失望，我作为清华的学生，我会后悔一辈子！”

27日晚上，北京有约1000人到亮马河一带，以烛光和鲜花悼念乌鲁木齐大火的罹难者，不少人举白纸抗议，高喊不要戴口罩及不要核酸检测的口号，马路上的车辆纷纷鸣笛表示支持。

在亮马桥集会上，有人指出：“在我们的周围有境外反华势力。”有现场学生立即回应称：“你说的境外势力，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吗？”学生继续询问道：“请问新疆的火是境外势力放的吗？请问贵州的大巴是境外势力推翻的吗？”“我们连网都上不到国外的！我们哪来的境外势力？我们只有境内势力不让我们聚集！”

一位在夜里1点钟的北京街头挥舞白纸的中国年轻人，在接受日本朝日电视台记者采访时说：“我可能会被说成被境外势力利用了，但我还是会接受你的采访。这三年来我们经历了很多事情，下一个贵州、新疆可能就是我。我不能坐以待毙，不能自取灭亡。螳臂挡车，我也要挡一下。”

近日一段广为流传的视频显示，一名成都女子在演讲时大声质问道：“中国共产党是黑社会吗？为什么不让人们说实话。为什么？”“咱们中国不是说，咱们政府都在说，咱们是人民民主的社会主义国家，咱们的国民都拥有基本的权利，咱们有游行示威言论的自由权，但是真的有吗？每一次国家出大事，人民发生苦难的时候，就会有一个娱乐新闻（转移视线、转移焦点）。”“人民新闻社，你报的什么新闻，求你看看我们人民，求你们听听我们人民的声音，如果没有人民怎么成就你们，没有人民的拥护，你算个什么东西？！”

短短几天来，从乌鲁木齐到上海，再从武汉到北京，全中国约三分之一省份的诸多民众、超过50所大学院校的学生都走上街头，悼念新疆乌鲁木齐大火的死难者，手拿白纸，抗议官方坚守的极端防疫政策。

“白纸运动”的蔓延

11月28日，一份《白纸运动倡议书》在网上迅速传开。倡议书称：“我们不需要大国崛起，我们只在乎小民尊严。”“我们不赞同暴力，我们也不号召流血的革命，我们选择用和平的方式来表达对他们的愤怒……我们希望通过非暴力的方式建立一个与世界文明接轨的政府。”

“白纸运动”在中国大陆遍地开花，随后迅速扩展到全世界。连日来，美国、加拿大、英国、欧盟大部分国家、日本、韩国、泰国、马来西亚等几十个国家的留学生和海外华人纷纷响应，悼念因大陆极端疫情封控而无辜死难的民众。

当局对“白纸运动”的回应

11月26日当晚，中共出动大批军警，在上海乌鲁木齐中路对抗议民众进行镇压和抓捕。可笑的是当局拆掉了“乌鲁木齐中路”的路牌，当场将其搬走，在网上被民众嘲笑。国内各大学校方则对学生们发出了警告，有不少大学直接放假让学生回乡。在网络上，与“白纸运动”相关的信息被全面封锁，很多视频只会存在短短几分钟，很快就被审查机制删除。“白纸运动”的标签在微博上被封杀，引发用户对审查制度的哀叹。一位微博用户写道：“如果你连一张白纸都怕，那说明你内心脆弱。” 

据悉，中共抓捕了南京传媒学院第一个举白纸抗议的女学生李康梦，至今未放回；武汉的景雪琴也无故遭行政拘留5天；据网络传播，那位在成都演讲中曾质问中共是不是黑社会的女子及其周围很多人都被抓捕了。据自由亚洲电台报导，一位定居美国的中国网红“陈老师”在网络爆料说，“一天不到，共产党就开始清算，朋友圈发文的都被地毯式电话威胁。”

不过，北京当局至今没有任何正面回应，官媒报导中，也没有提到关于抗议的内容。

习近平应该收到了这次“白纸运动”的讯息。据香港《南华早报》12月2日报导，12月1日，习近平在北京与来访的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尔（Charles Michel）进行了长达3个多小时的会谈，提到了刚刚爆发的“白纸运动”。他说，抗议的原因是中国民众对3年来的疫情“感到沮丧”，抗议的主要人群是学生和青年人。习近平在对话中提到，奥密克戎变种病毒的致命性低于德尔塔。

近日，中共高层连续两天召开疫情防控座谈会，而国务院副总理孙春兰，在两场座谈会上都未提到坚持“清零”政策。

“白纸运动”的效果似乎正在显现。在抗议开始的乌鲁木齐市，官方第二天便宣布结束长达100多天的封城。最近几天，广州、北京、深圳、上海、杭州、成都等地陆续放松了疫情防控措施。

这次的“白纸运动”是自1989年天安门运动以来，这样大规模、一致的抗争前所未有，中共当局已经有33年没有面对真正的全国性抗议活动了。

有分析表示，在中共大陆严酷监控下，民众忽然齐声喊出“共产党下台”，意味着中共垮台到了某种临界点，也令中共最为恐惧。更多的中国人正在认识到，类似前苏联、东欧的巨变随时可能到来，并愿意成为历史巨变的推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