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因“进过方舱”求职难 / 流浪上海街头42天 生活无着落
“进过方舱的不要、阳过的不要”,近期上海武汉肺炎疫情难平,这也让不少上海市民陷入求职难的窘境。
今年2月下旬,中国民众陈健从外地到上海打工,在一家电子厂工作,3月底离职到期,被公司封控在宿舍,期间核酸呈阳性送往方舱。如今他虽早已痊愈出院,但无论在微信求职群里,还是面试现场,找工作时不少企业都要求查验近2个月的核酸检测记录,并对“阳过”人员拒绝招录。
到上海求职的外地人(Hugo Hu/Getty Images)
初到上海惊感染阳性
7月11日,一篇题为《我躲在上海虹桥的卫生间,不知道去哪》的文章引发社会关注,文中主人公因“阳过”而坎坷求职的经历,令陈健感同身受。7月12日晚间,陈健对“天目新闻”表示,他求职期间只能睡在天桥、地铁口或公园。7月的上海最高温达到41℃,他不敢接妻子的视频电话,因为他担心妻子看后会担忧。这已是自6月1日上海解除全域静态管理以来,他在上海“流浪”的第42天。
报导指出,陈健是陕西人,今年38岁,是2个孩子的爸爸。2月下旬,陈健和老乡一起抵达上海后,通过劳务中介入职浦东新区康桥镇一家电子厂 。由于不适应厂里的快节奏,他提出离职,被允许做到3月底再走。然而,到了3月中旬,厂里陆陆续续有员工感染武汉肺炎,没过多久电子厂连同宿舍一起被封控。
陈健只能在宿舍待着,每天进行核酸检测。3月25日上午,他的健康码突然变红,详情显示“待复核”。当天下午,他被通知收拾东西,当晚被送进方舱医院。
“里面简直是人满为患,我那时候才知道严重性。”陈健在方舱住了12天后,重新回到厂里,一直撑到5月下旬厂里解封。彼时,他已经辞职,被封控的2个多月里,没有收入,身无分文。
早前他听到风声,只要提供车票就可以出去,他第一时间联系老乡,让对方帮忙买了张火车票。但到了虹桥火车站,陈健退缩了,他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于是他退了票,打算重新找份工作赚钱。手握200多元人民币的退票款,陈健开始了极为坎坷的求职之路。
因“阳过”求职屡屡碰壁
从5月下旬开始,陈健加了很多劳务中介群和中介的微信,寻找各种机会。出乎意料的是,他发现不少企业都在招聘要求里写道,“阳过的不要、进过方舱的不要、阳转阴杜绝”。
他抱着侥幸心理,打算去现场碰碰运气。他去了2个地方,被问及有没有“阳过”时,他尝试过隐瞒,但用人单位让他打开手机里的“随申办”APP,看看近2个月的核酸检测记录。
陈健说,他的老乡熬不住已经离开了上海,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他也想过离开,但家里还有贷款等着他还。
后来,他随身带了床被子,开始在街头“流浪”,手头只有200元,只能省着花,一天吃一顿,也顾不得洗漱。他待过公园、火车站天桥,还有地铁口,有时候下雨没地方待,他就待在店铺的卷帘门口,“起码有个屋檐可以避雨,一天能省几十块”。
连续找了好几天工作后,陈健都因不符合同一个条件而被拒录,他的心里直打鼓,甚至开始愤怒。6月10日,在连续收到贷款逾期通知的那个晚上,绝望的他躲进公园的一座亭子,通过大V博主发布了自己的求职遭遇,引发不少网友关注。
生活极度狼狈 离开还是留下
求职路上,陈健在火车站、公园里见到太多和他一样遭遇的人,求职不顺,每天晚上席地而睡。他也碰到过一个老乡,随身携带一张凉席,两天只吃了一顿饭,还是广场上有人发的物资等。
“我不能说对这个城市失望,我还没有资格说这些,因为我才来没多久,但是这些经历确实感觉挺闹心的。”陈健感慨,疫情3年,他从来没有如此狼狈的时候,戏谑自己“真是个笑话”。
“我也不是说挑肥拣瘦,快递员的工作我也去看过了,但是以我目前的经济状况,我想看能不能找到那种工资日结的活,找不到就只能回老家了。”选择离开,还是继续留下,是无数个以天为被的夜晚,萦绕在陈健脑海中的一团迷雾。
陈健说,目前而言比前段时间要稍微好一点,这几天他找了几家用人单位,都没有要求查看“随申办”的核酸检测纪录。这些天,陈健都早早起身,迎着天边朝霞,整理好铺盖,再次踏上求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