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语词典收录中性词“iel” 法国主流捍卫传统法语

瞬息万变的时代，许多前所未见的现象和相应词汇也在社会中先后出现。近日，法语词典《小罗伯特》（Le Petit Robert）网络版收入了一个与性别表达有关的“中性”新代词，在政府、学术机构和普通民众当中引起了热烈讨论。维护传统语言还是接受现代思潮，成为近日法国社会的一个热门话题。

学过法语的人都知道，法语词汇和人类性别一样，也有阴阳之分。造句时需要注意阴性和阳性的变化和搭配，尤其是涉及到人时，更要注意阴性和阳性，以免男女不分。提到第三人称单数，也就是“他”和“她”时，法语分别用“il”和“elle”来表达。但如果提到人或分为阴阳两性的词语时，在提到整个群体的时候，要用阳性形式的词汇来表达。例如男人为“homme”, 女人为“femme”，但提到人类时，就应当用“男人”这个词汇，并且第一个字母大写的方式来表达——“Homme”。

法语字典（123rf）

但随着社会发展，传统法语已无法描述近来出现的社会现象，原有的词汇和语法也面临冲击。例如最近网络版的法国权威词典《小罗伯特》把新造的中性代词“iel”收录在内。根据词典定义，“iel”和“il”、“elle”一样，是用来称呼第三人称单数，表示“他”或“她”，但并不指明第三人称性别的词汇。词典编辑部表示，这是因为最近经常在不同类型的文稿中看到这个新词，所以决定把它收录在册。

事实上，这种消除词汇性别特征和阴阳性的中性语言（Ecriture inclusive）源自美国的唤醒革命（Wokisme），即反对根据种族、性别和性取向来歧视某些人群的左翼政治运动。教育和语言专家认为，从语言角度看，中性语言会让语法变得更复杂，也会让年轻一代法国人误以为过去的文学家意识形态不正确，从而破坏法国的传统文学与文化。

虽然主管男女平等、多样性及机会均等事务的部长级代表莫尔诺（Elisabeth Moreno）对此大加赞赏，但法国第一夫人布里吉特•马克龙（Brigitte Macron）、教育部长布朗凯（Jean-Michel Blanquer）、前教育部长费里（Luc Ferry）、政府发言人阿塔尔（Gabriel Attal）等政界人物，以及众多语言学家、议员和教师等主流人士都对此表示反对，认为这类新词对传统法语或造成危害。

阿塔尔在新闻发布会上回答记者提问时，明确表示政府曾明文禁止在公文中使用中性语言。曾担任法语教师的第一夫人也强调：“法语很美。有两种人称代词就够了。”

现任教育部长布朗凯表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应该对法语进行篡改。女权主义虽然是一个很大的因素，但它也不能成为随意改变法语的理由。我们可以给职业名称添加阴性形式，（……）但如果随意改变词汇，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件好事（……）。法语已经够复杂，我们不需要再画蛇添足。”他还通过推特声明：“中性语言不是法语未来的发展方向。孩子们正在努力掌握基本知识，他们不需要把这些作为参考内容。”

有意代表右翼政党参选总统的法兰西岛大区议会主席佩克莱斯（Valérie Pécresse）也反对这种中性语言，并强调法语中的阳性词汇本身就具有中性词的功能，不需要再添加新词。她也曾禁止法兰西岛大区政府部门使用这类词汇，以免公文中出现词性阴阳混乱的病句。

一些女性议员提醒道，面对女性所面临的问题，要在其它地方寻找解决之道，靠改变词语是不够的。

共和国前进党（LREM）议员若利维（François Jolivet）认为这个词语的发明者所维护的价值观是来自美国的唤醒革命，与法国毫无关联，这种意识形态会破坏法国的价值观。他还特意致信有着“法语捍卫者”之称的法兰西学院（Académie française），请该机构表达立场。

从法律角度而言，该机构对法语新词不具有管辖权，但早在2017年法兰西学院全体院士就曾发表了一份公开声明，反对这种消除性别的民间新语法，认为它无论从视觉还是语音等方面都会增加法语的难度，给学生和读者造成困难。它的蔓延将会导致传统法语逐渐消亡，被其它语言取代，使法国人失去这份语言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