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当局隐秘调查“白纸运动”参与者

北京当局日前采取各种手段对付“白纸运动”参与者，据外媒披露，越来越多参加者被警方找上门，社群帐号甚至被陌生人尝试登录。

利用手机数据调查参与者

北京当局将近年日趋发达的监控科技主要用于监控异议人士、少数民族，大多数的中国大陆人以为只要守法，就不会成为监控锁定的对象。然而这次的抗议风潮，让“中国一线城市的中产阶级居民第一次感受到国家警察的威力”。

2022年11月27日晚，上海民众因新疆乌鲁木齐大火而抗议清零政策，警方封锁乌鲁木齐路。（HECTOR RETAMAL/AFP via Getty Images）

新疆乌鲁木齐的一场大火酿10人死（官方数字）的悲剧，唤醒了诸多深受严苛清零政策影响的中国人，由此在北京、上海、武汉等多个城市自11月26日起陆续爆发“白纸运动”抗议，并蔓延到国际社会。

但随着当局加大网络审查，实施路障等措施压制大陆民众再次聚集，使“白纸运动”短时间内无法复燃。同时，越来越多的参与者遭警方约谈、问话。

据《纽约时报》、“德国之声”、“美国之音”等海外媒体报导，中国各地陆续有“白纸运动”的参加者披露遭到当局的跟踪、恐吓或拘留。警方运用人脸识别、手机资讯和线人举报，查出参加抗议或是前往抗议地点的民众身份和居住地址，并警告他们不要再次参加集会活动。

报导称，不少参与者遭到警方“登门拜访”，广州有多名抗议活动参与者表示在被员警问话并交出了身份证号码之后，他们的加密通讯软件Telegram收到了来自陌生人的登录请求。

此外，中国政府与电信业者合作建立，于2020年开始使用的可以利用手机所在的基地台资料，监测使用者最近14天位置的“通信大资料行程卡”（行程码），也成为警方此次调查“白纸运动”参与者的“利器”。

因为当局严苛的防疫措施，“行程码”实际上成为出入许多公共场所和使用交通工具的必备通行证，大陆民众没有手机寸步难行。

大陆民众为了反制这种天网监控，纷纷把手机转成飞行模式、关闭手机的定位功能等躲避，此外也有人携带平时不会使用、没有绑定健康码，与个人资讯关联度较低的备用手机，可能可以侥幸躲过警方的追踪。

曾担任微博审查员的“中国数字时代”网站编辑刘力朋说，携带的手机所存有的资讯越少越好。“他们即便知道你在墙内实名的帐号，但无法知道你在墙外的帐号。如果你的身份跟墙外的帐号产生了关联，那就相当危险了。”

海外声援 当局加剧审查

多伦多大学的蒙克国际研究中心公民实验室（Citizen Lab）研究员徐洛文表示，中国警方应该有能力查出个人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的手机资讯，“很简单的方法是去找电信公司，询问他们某个电话号码在什么时间连接到了哪个基地台”。

美国《华尔街日报》引述知情人士消息报导称，中国国家网信办举行内部会议后，11月29日向腾讯和字节跳动等公司发出指示，要求增加互联网审查员，并须更加关注和处理与抗议活动有关的内容，包括各地大学示威活动和新疆乌鲁木齐住宅大火等。

北京当局同时要求网上搜寻引擎和平台等进行新一轮清理，删除和限制有关如何使用虚拟私人网络（VPN）的信息和销售广告。 

知情人士称，除了要求公司删除销售类的帖子外，中国网信办还要求公司限制VPN相关词条的搜索。

尽管当局加剧严防集会，然而抗议声浪已蔓延到国际社会，截止目前全球至少十几个城市近日来一直有声援“白纸运动”的集会。

《纽约时报》：“中国梦”碎

《纽约时报》报导指出，北京当局在（八九六四）天安门事件后，与人民形成未明言的社会契约，人民以牺牲政治自由，换取生活稳定与舒适。然而在中国严苛的封控措施之下，生活稳定和舒适都受到破坏。民众更形容封控生活，“连监狱都没这样”。

据统计，在11月下旬，中国近5.3亿人，相当于近40%人口，都处于某种形式的封控之下，结果是有人食不果腹，有人则因耽误救治而丧生。

此外，当局动员大量底层官员以实施封控，据官媒报导，平均每名官员要负责管理约250名成年人。

研究中国问题的耶鲁大学法学教授张泰苏指出，“这可能是过去40年来中国政府权力的最大扩张，以前大多数人在日常生活中感受不到多少的国家影响。现在却变成是国家无所不在。”官员甚至进入民众住家，检查衣柜和床底，寻找可能试图逃避检测的民众。

报导指出，即使官方能成功掩饰民怨，“白纸运动”所揭露的幻灭感可能依然长存。“清零”本身就已经表明，当局能够肆意地把自身意志强加于人民身上。对许多中国人来说，这种主导地位动摇了他们不断进步的期望，削弱了他们冒险的雄心和意愿。